联署宣言恐掉入马哈迪圈套安华致函公正党领袖促慎防

晚上10点10分更新

虽然公正党实权领袖安华一度支持,在野党与前首相马哈迪联手推翻首相纳吉,但安华据称向公正党撰写一封信函,表达他对《公民宣言》的忧虑,提醒公正党领袖与马哈迪共舞的危险。

公正党总秘书兼副主席拉菲兹向《当今大马》证实,这封信属实。但拉菲兹拒绝置评,并交由人们阅读后自行判断。

不过,另一名公正党副主席三苏依斯干达较早前在国会走廊受访时,却否认有此信。

事缘槟州公青团昨天凌晨2点半,在面子书上载一则贴文,宣称公正党主席旺阿兹莎和数名领袖,在公正党中央政治局,讨论安华在狱中所撰写的信函。

卷入与马哈迪共谋局面

这封手写信函长达8页,更附上安华的签名。根据《当今大马》所掌握的内容,安华担心《公民宣言》将公正党领袖和组织,卷入与马哈迪(见图左)和巫统元老达因(Daim Zainuddin,见图右)共谋的局面。

“我担忧,因为我认为这种策略已逾矩,并破坏斗争的原则和基石。”

“我们必须提防掉入权力精英的危险游戏,以及他们用以维系腐朽政权的奸计。”

支持撤换首相体制改革

在马哈迪,在野党与公民社会领袖,召开“倒吉誓师大会”前夕,安华曾通过公正党发声明说,他认同在野党与马哈迪等巫统造反派联手,以推翻首相纳吉。

不过,他强调,任何改变必须涉及体制改革,而不仅限于撤换首相。

以下是安华信函全文:

各位同志,党主席,署理主席和各位敬爱的领袖:

你们必须平静地审视我提出的问题。其宗不离斗争原则,也须与我们过去的基调一致。我所担心的是,同志们只会恭敬地聆听,却未能把它放在心上。

我们过去的斗争当中,曾面临亟需思考和启发的苦涩情节。现今,《公民宣言》把我们的领导和组织卷入其中,与马哈迪和达因共谋。

我的看法可能与大部分领袖相违。我担忧,因为我认为这种策略已逾矩,并破坏斗争的原则和基石。我们必须提防掉入权力精英的危险游戏,以及他们用以维系腐朽政权的奸计。尽管如此,许多人以为,这次新策略是顶好和奏效的。

有人说这个策略能开创新局面,足以集结所有力量来推翻首相纳吉,进而带来改变。他们自信能稳控大局,不会出轨。这种思维的冲突亟需解决,但我们不应陷入个人的恩怨或争执。

我的立场与过去(巫统元老)东姑拉沙里(见图)签署宣誓书时的一样。虽然我和领导层给予同意,但我要求各位保持警觉,必须回归斗争原则与策略。

我们也不应质疑参与和签署《公民宣言》领袖的智慧。我过去写了数封信件,一直促领导层警惕权力精英游戏,同时必须坚守斗争原则。现在的问题是决定接下来的方向。

我倾向不愿与《公民宣言》团伙结合,意即开始保持距离。相反地,我们必须加强和致力推动改革,捍卫那些受到国家错乱经济管理所压迫的人民,这与我们一直以来所捍卫的原则和抱负一致。《公民宣言》团伙,包括马哈迪,可能支持参与这个计划,但我们应该重视改革议程,而非《公民宣言》。容我进一步解释:

我在法庭中一次简短的谈话中,曾满怀疑惑地发问过——为何奋力地捍卫《宣言》?它否定了民主改革中,民主问责制(democratic accountability)的重要道德原则。感谢你们的即时回应与说明。

推动《公民宣言》,犹如一锤定音,成了既定事实。唯有公民组织领袖最后一刻敦促,我们的部分看法方能纳入其中,充作宣言的点缀罢了。

从原则而言,它依然是马哈迪的文件,残缺而且观点不符合改革议程。它只聚焦在纳吉须因一马公司丑闻而引咎辞职。

这显然乖离我们存在理由(raison d’etre),或是我们的斗争——为自由公义、法治、对抗滥权贪腐、力争全民公义!

领袖们似乎满意且着迷于纳吉下台后,一切诉求就会迎刃而解的担保。 这让人忆起我此前所提的“权力精英”的阴谋。这只会利于富人与权贵,而人民继续被排挤。我们甫经历“法定宣誓书风波”,它同样是一个黑箱承诺。

我们基于激情与迫切改变政权而开出承诺,如今它却沦为笑柄与丑事一桩,尤其当东姑拉沙里撇清关系,且贬之为荒谬。

东姑拉沙里老奸巨猾,利用法定宣誓书,一旦(副首相兼巫统副主席)阿末扎希与(国防部长兼巫统副主席)希山慕丁有所冲突,他即成为(首相)妥协人选。希望联盟当中,有人仍寄望透过骗局以带来“改变”,这让我甚感不解。

如今,这项运动继续在掌权者或执政者的领导之下,我们落力支持这项新倡议,仿佛这是为民之举。只有一个解释可为人接受,即这是被迫之举。

我们为了支持率,不顾一切,究其实质,我们只是关心政治利益,且丝毫未感内疚。

我们必须诚实。我们涉及两个计划,同意(公正党国会党鞭)佐哈里阿都在法定宣誓书代表我们,而(公正党署理主席)阿兹敏阿里(见图)、蔡添强及拉菲兹参与《公民宣言》。

不过,我总是避用“支持”或“承诺”的用词。眼见我们的领袖与暴政者、最为贪腐的前财长为伍,此状令人不安。一名资深律师告诉我,他看到一些领袖在出席前独裁者的公开活动上,呆立不动及不惜放低身段,仿若仍陷于封建文化。

尽管阿兹敏、(前律师公会主席)安美嘉、(国家诚信党主席)末沙布信誓旦旦及给人信心,但改革议程却沦为边缘课题。

切勿坠入陷阱,以为批评马哈迪执政期间的暴政,得以邀得他来联袂推动改革。他以执拗著称,素来笃定其志,难以动摇。缠绕独裁者的恐惧,总是哪天罪状被供出,以及被揭露窃取了数以十亿计的财富。

马哈迪从未珍惜善意和宽广胸怀。他不但没忏悔,反之持续人身攻击,展示其卑鄙一面。令人悲哀的是,我所信任的朋友,没看到这一点。

我想大家更重视与马哈迪的合作。不幸的是,这只会增强他对自己统治时期所带来的破坏和浪费,不存后悔。

他的姿态已从全盘否认,恶化至抹杀过去的大错!阿兹莎和我决定,有必要依据原则和捍卫尊严而表达反对。我们意指其铁腕统治,我们需要全盘引领,而非重蹈其专制方式。

我们认为,《公民宣言》无法为众民谋福,特别是处理经济危机和体制改革。那些《宣言》执迷者,肯定不欢迎如此批评。

我要求各方提供不同意见,以及清楚阐明该事。接着,非政府领袖向马哈迪发表坚定立场。

他们私下发表意见,不同于马哈迪经常公开发言的作风。过后,他解释一些不会带来变化的事务。就是国会议员多数支持和决定新首相人选。

我之前致函政治局,表达我的疑虑:这份宣言和新方式,与真正改变或改革相左?我疾呼领袖们,切勿轻视他们的阴谋。莫要过于自信,以为可破除他们的伎俩。万万不要忽视这个提醒。

“君子信念尽失,而小人

则充满高亢情绪。”

     ——叶芝(William Butlers Yeats)

小心马基雅维利主义者( Machiavellians)最终把权力交给其朋党。

我们提升自己为有大志的人,只为了国家利益。我们所忘记的都是真实情况,即政府治理遭摧毁,而令人担忧的是不觉得后悔,也没努力去支持烈火莫熄。

马哈迪(见图)及达因两人是主谋,如此极端地捍卫资本主义朋党。通过有缺陷及贪腐的程序,颁发独立发电厂(IPP)合约、私营化大道工程、必需品被朋党垄断。

这很明显利用人民,加重人民负担。在他们治理期间,这些贪婪不曾终止,所带来的破坏后果如今仍可体会。

同志们,你们可能察觉我的立场日益强硬,我一开始就和你们很多人一样,宽宏大量及接受和解方案,我有点天真以为马哈迪会对改革更开放。

经过几轮和希盟领袖及非政府组织的讨论,并没能改变或阻止(马哈迪)对纳吉的偏执及私人怨恨,而非对残缺及破烂的制度。

当(马哈迪)与希盟及非政府组织和我信任的朋友合作后,他(马哈迪)还继续侮辱及攻击我,这好像很不合理。

这样的态度阻止了(马哈迪)与我家人见面的可能性。有朋友虔诚的说,不要寄望一名92岁的人最终会改变。这只会让我更坚信,掌权的精英团体只会努力拯救巫统,并确保腐朽的制度继续振兴。

“那毒害你父亲的蛇,

现在头上正戴着王冠呢”

     ——莎士比亚

人民坚定不移,他们是醒觉的声音,人民希望看到有原则的立场。我们不能成为他们眼中阻止或耽误改革议程,或疏于捍卫人民命运的一员。

我们要求自由、经济公平、减少财富悬殊、对抗贪污及企业贪婪。请相信多数人民的精明声音、跟从社运分子、改革家及巩固党基层。

请允许我评论其他问题。对不起——但我无法不讶异于某些人的肤浅,以为纳吉倒台能带来更有诚信的民主。

我坚持不一样的立场,没有证据足以否定之。有人要求我出示更清晰且不混淆宣言的方案,而我确实的这么做。但我谴责某些人的不敏感态度,强迫(党)主席旺阿兹莎(见图左)和努鲁依莎(见图右)拜访马哈迪或参与他的活动。

你可能要赢取他的心,但要求我家人牺牲,是很没良心的做法——尤其在他近期的嘲讽之后。也请不要相信所谓的“可信任的正确消息”,即纳吉已派人见我,以及我和阿末扎希上个星期在吉隆坡中央医院曾会面的说法。

这是污蔑,有人恶意散播之,以挑起猜疑及纷争。信任仿佛渐受侵蚀。我很有信心假设,即使真有那些会面,我的诚信仍维持不受影响。反之,若真的有献议或有对他们的指控,我会坦白告诉朋友。这样的态度令人羞耻,但我们必须重新建设信任及拥有爱心。

最后——丧亲之痛如今包围了我。我无意把自己蹲牢的孤独痛苦加诸亲友。即使这样的考验对我、阿兹莎及家人而言是何其艰难,但也不比党近期的进展来得复杂及纠缠。

自1998年烈火莫熄以来,我感觉到理想主义的抗争日益削弱,受到权力与金钱的考验。我能做的只是鼓吹及唤起改变的醒觉——竭尽所能的改变。

所以,我们搏斗了约20年,对抗残暴及困苦生活。我们打碎恐惧、种族及宗教狭隘的高墙。

但我的担忧是因为近期的发展让我们面临十字路口。愿景和理想主义业已不是我们最根本的问题,反而让路予攫权的政治语言。又或者,是我不幸,因为我无法接受现实?

我足以得出结论,我的软弱让我无法接受《公民宣言》的新解。如果我们的演讲以强调公正党议程为重,以拒绝滥权和剥削人民为主,我毫无疑虑。其他组织可以来诠释宣言,但是不能背离我们的方向。

显然,那些不支持人民的资深领袖,不应该有主导地位,因为这将让人民感到混淆,模糊改革议程,甚至背弃信任及改革。在这件事的讨论中,这是我唯一能认可的界限。如果大部分人全力支持这个宣言,那我愿服从,但是我会退下,只能重复完整改革的渴望。

我的失望,也是因为我的软弱和失败,无法聚合一个坚强的领导层,作为领导人和组织的领导能力和作用也将进一步削弱。也因此,会有人抱怨说,在这之前我也曾经涉及几个类似危机。

我尽了所能,但,很可惜的,我也有局限。敌意已经超越了道德的底线,像是和政敌合作比和同志合作来得好。我的所有诉求都不会有效。朋友的看法和意见都充满偏见。我必须避免提及价值和道德的问题,以及诽谤的危险。因此,我就此打住。

我诚心要求你们,不要依据个人喜好而扭曲与误读这封信。这封信是给予所有领导层朋友的叮嘱和劝告,好好利用它。如果认为我太直接并伤害了你们,我感到抱歉。

在孤独及郁闷中,我常读诗,包括《最好的英语诗歌:从乔叟(Chaucer)到普鲁斯特(Proust)》,是布鲁姆(Harold Bloom)的作品。在这之前,我很喜欢聂鲁达(Pablo Neruda)、阿赫玛托娃(Anna Akhmatova)、仁德拉(WS Rendra)和沙末赛益。

我的诗人朋友道菲克(Tawfid Ismail)年轻时也曾涂涂写写,那些我记忆中的诗,我曾在2005年左右在万隆朗诵。

标题是:“总是如此的,哈迪”(1966),是学生运动反对印尼共产党和苏卡诺的时候所作。请允许我将诗中的哈迪换成“我的同志”:“总是如此的,我的同志”。

Setiap perjuangan selalu melahirkan

Sejumlah pengkhianat dan para penjilat

Jangan kau gusar, saudaraku.

Setiap perjuangan selalu menghadapkan kita

Pada kaum yang bimbang menghadapi gelombang

Jangan kau kecewa, saudaraku.

Setiap perjuangan yang akan menang

Selalu mendatangkan pahlawan jadi-jadian

Dan para jagoan kesiangan.

Memang demikianlah halnya, saudaraku.

安华

新聞《当今大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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