砂州政府多年前在内陆的穆仑(Murum)兴建一座巨型水坝。尽管当地本南及肯雅原住民一度设路障强力反抗,矢言不让家园与逾200年的祖传土地淹没,但最终仍不敌发展巨兽,被逼迁移到重置区。
穆仑原住民共有7个社群,州政府将其中4座长屋迁至特古浪(Tegulang)重置区,剩余3个村子迁往更偏远的美达仑(Metalun)重置区。
虽然州政府在兴建水坝前,曾向当地居民许下承诺,答应将好好地安顿他们,甚至提供他们赔偿,但当地居民却对本身所获得的待遇大吐口水。
怎愿意离开自己土地?
数名已迁至重置区的穆仑原住民,日前不惜从东马千里迢迢来到雪州的《当今大马》办公室,申诉他们所面对待遇。
其中一名本南居民杰朗(Gereng Jadung,见图)在受访时,不禁对自己被逼离乡背井感到伤心。
“我们在2013年11月搬离老家,但我们不是自愿离开,而是被迫迁移。”
“我们怎会展欢颜?我们哪里愿意离开自己土地和农地?”
尽管心不甘情不愿离开,他们心想至少有重置区和赔偿承诺,可抚平心中伤痛。
医院距离八小时车程
但杰朗迁移至美达仑弄鲁雅(Long Luar)重置区逾2年后,仍不满州政府迄今没履行承诺,提供他们足够的赔偿。
他举例,弄鲁雅重置区缺乏基本建设,如学校、诊疗所、柏油路、干净水供和免费电供、而每一户人家也没获得15公顷的土地。
由于缺乏柏油路,原住民孩子目前需步行3小时,到临时学校上课。
杰朗续称,当地缺乏诊疗所,大人小孩一旦生病,必须乘坐8小时车程,到最近的民都鲁医院求医。
水供不稳被逼用雨水
更糟的是,他说,他们在过去1年9个月的日子里,无法稳定地享有干净水供。
原住民无奈下,被迫以水桶收集雨水,供饮用洗刷,结果小孩因此生病,需要千里迢迢到民都鲁医院求医。
“医生诊断,孩子生病的根源是水。”
原住民一直向当局投诉水供问题,但当局的回应音讯杳然。
一部分家庭流离失所
杰朗说,虽然大部分原住民家庭获得2万2500令吉现金赔偿,但一些家庭无法在长屋里获得栖身之地。
他指称,弄鲁雅村庄及弄马纳巴(Long Manapah)长屋,跟别有6个和7个家庭流离失所。
“这些家庭,在之前的长屋有栖身地有土地,但我们一迁徙至美达仑,他们就失去了。”
“我们要政府履行诺言。”
长屋天花板石膏掉落
他投诉,州政府所搭建的长屋品质一样欠佳,他们才居住2年就出现多个问题,如天花板的石膏掉落、水泥墙龟裂、厨房甚至少了一道墙。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杰朗续而抨击,政府的免费电供承诺跳票,村民每个月都接获电费单。
“我在家堆满了一大叠电费单。我不愿付费,为何我需付钱?”
他也不满,政府提供的临时津贴不足,指政府原先答应每月提供250令吉现金津贴,以及总值600令吉食物。
不过,杰朗发现,政府所提供的食物价值少过600令吉。
他无法记得所获的食品确凿数量,但肯定白米供应不定,有时2包,有时3包,还有白糖和食油等食材。
森林被砍光变油棕地
杰朗续称,他们当初选择搬迁到美达仑,是考虑到当地有茂密森林,适合打猎和农耕。
但他们抵达新家园时,却发现伐木商砍光森林,取而代之的是油棕园。
“我们如何能在油棕园耕种或狩猎?”
他说,既然政府没发配原先答应的15公顷土地,原住民只能随意寻获空地耕种。
谈到狩猎,他说,原住民必须长途跋涉,才能到最近的森林狩猎。
“政府没提供教育,所以我们只能在森林狩猎和耕种,维持生计。”
“我们现在必须到一个较远的地方打猎,同时尽可能找地方耕种。”
“我们受教育不高,难在其他地方找到工作。我们甚至无法不能在美达仑的伐木和油棕园公司工作。”
只能干等州政府回复
杰朗说,为了解决生活困苦,原住民向许多政府单位,包括砂州首长及来访的国会议员,提呈备忘录,但对方都仅要求他们耐心等待。
因此,杰朗表示,原住民要求政府,赔偿50万令吉予每户家庭。
他说,原住民对重置区的未来感到伤心,但他们已没其他出路。
穆仑水坝是砂州再生能源走廊计划下,第二个巨坝计划。它在2008年动工,2015年竣工投入运作。
在杰朗为自己的族群命运感叹之际,在巴南的另一些原住民仍持续斗争捍卫家园,阻止砂州政府兴建新水坝。
虽然砂州政府宣布撤回巴南水坝宪报,归还水坝计划所占用的土地,但原住民坚持不撤路障,直到获得撤销水坝计划的官方通知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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