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访
早前警方大肆对付“抗争到底”集会的社运分子与民联领袖之际,总不难发现有两名女律师日夜不辞劳苦地奔走警局,维护每一名被捕者的权益。
这两名年轻的人权律师就是蜜雪儿(Michelle Yesudas)与梅丽莎(Melissa Sasidaran)。
两人早前接受《当今大马》专访时,侃侃而谈她们决定披上律师袍,为弱势群体发声的心路历程。凑巧的是,两人都是华印混血儿。
古有言“书中自有黄金屋”,阅读往往是人生走向康庄大道的钥匙,而28岁的蜜雪儿就因为一本在垃圾桶中所捡到的一本书,让她踏上捍卫人权的道路。
从贱民处境见不公义
“当我在百乐镇学院就读A水平文凭时,我在垃圾桶内找到一本书,就是(印度籍作者和布克奖得主)阿伦哈帝(Arundhati Roy)所著的《给普通人的帝国指南》(An Ordinary Person’s Guide to Empire),该书讨论贱民的状况。”
“我开始看到印度不公义的事,如贫民无法获得正义和制度的协助,与马来西亚有相像之处。作者就谈到,社运分子可以做出改变。”
“所以,我要寻找一份工作,能同时提供收入和改变现况。我发现律师是我要走的路,但我一定要应对与人权相关的事情。”
不过,律师并非蜜雪儿的首选职业。在吉隆坡土生土长的她,她也曾考虑过从事艺术、广告和记者。
梅丽莎自觉渐入佳境
蜜雪儿的同僚梅丽莎也同样怀着热血,一度欲尝试不同的事务。
“我曾经享受表演艺术,但过后我清醒过来,决定去上大学了……实际上我不确定是否适合当律师,直到实习阶段还是有种不确定的感觉。”
“身为学生,律师工作是艰苦的。但经过坚持不辍,我发现自己享受其中。此时此刻,我已想不到,我还能做其他什么事情。”
决定加入自由律师团
尽管蜜雪儿在英国考获硕士学位后,一度找不到工作,致函许多机构和企业求职都碰壁,而她当时仍未放弃投身创意行业的梦想。
她笑着说,她唯一致函申请工作的法律组织,就是捍卫自由律师团(Lawyers for Liberty),而该团也是唯一回函的机构。
蜜雪儿在修读硕士学位研究罗兴亚人时,认识捍卫自由律师团,偶然发现该组织执行董事保尔森(Eric Paulsen)为这些“无国籍人士”所做的一切。
“这课题引起我的注意。对我而言,(国籍)是人权的基础,但如果你没有国籍,你就没有争取权益的条件。”
她笑说,“我看到只有捍卫自由律师团在推动人权工作,因此我立即发出一堆赞誉兼备的求职电邮,之后他们就找我面试了。”
至今,她已经献身于人权工作已近两年。
悲惨故事常牵动情绪
虽然每天站在最前线捍卫人权,但蜜雪儿还是很难控制自己的情绪。
其中一个例子是,15岁少年阿米奴拉昔(Aminulrasyid Amzah)于2010年遭警方枪毙的案件,而她是阿米奴拉昔家属的代表律师。
蜜雪儿看着家属情绪崩溃,一直呼唤儿子不再回来,对她而言是个挑战。
“如果我尝试压抑情绪,家属会认为我不同情他们。但你如何不会同情阿米奴拉昔的母亲?”
“事实是,那孩子不会再回来了……(但)司法制度还是可以还你公道。”
不过,上诉庭于2013年12月23日推翻沙亚南高庭裁决,宣判射杀阿米奴拉昔的警员无罪释放。
难忘孩子遭鞭打逼供
尽管如此,梅丽莎(见图)则认为,律师不应该在打官司时带入感情,但她也意识到,某些情况确实很难为。
她至今仍记得,一名孩子遭当局逮捕后,与成人关在一起,更惨遭橡胶管鞭打逼供。
“你身为律师,必须在什么情况下都必须保持专业和独立。但一些案子上,真的很难。”
“我今天还是记得那个孩子。在我处理任何案子时,脑海会浮现他的影子。”
为女性抵抗言语暴力
蜜雪儿希望大众能同情受害者,特别是勇敢发言却遭攻击的女性。
她举例,如英文商业电台《BFM》新闻从业员爱莎(Aishah Tajuddin)在一支网络影片嘲讽丹州伊刑法后,就受到死亡和性侵威胁。
蜜雪儿本身也非常捍卫爱莎,甚至因为一则推文,而遭警方援引《煽动法令》调查,惟当局并没提控她。
“在马来西亚,如果有女性发表公共意见或说一些花言巧语时,她就会面对言语羞辱。”
“很少人会对此挺身而出。我不是说只有非政府组织出来,我也要普罗大众谴责暴力和性侵。”
“这非常容易。在第一世界国家中,很多人就组织起来谴责暴力,这是基本的动作。”
文章來源: http://www.malaysiakini.com/news/300357